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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复旦旧事：工农兵大学生

Diamondhorse

警告次数: 1

头衔: 海归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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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5/11/01
文章: 4896

海归分: 442560

标题: [转帖]复旦旧事：工农兵大学生 (1926 reads) 时间: 2011-10-05 周三, 22:59

作者：Diamondhorse 在海归茶馆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信源：医言堂博客｜编辑：2011-10-05｜

1978年暑假的一天，杭州华家池的姨妈家与往年一样的热闹。家族里我们这代的年轻人又一年一次地在那儿聚首。

那年，平时不太走动的愚园路上的表姐也来了。她在复旦中文系的76级，是未代工农兵学员。表哥，我少年时代的偶像，在复旦生物系的77级。一大堆年轻人中，我和弟弟排倒数第一第二。哥哥姐姐们的闲聊，我只有听的份，很难插上嘴。

那年的暑假，他们谈论的人与事里我现在只记得二人：76级的工农兵大学生陈尚君和77级的当年复旦中文系的大明星卢新华（有博文另表，参见【也是伤痕】一文）。

在高考恢复后凭才智考上在文革后首届的大学生，77级，是那个时代的宠儿。集万众之关爱。但他们却给表姐那届76级的学生带来了无比的压力，也让他们十分迷茫与彷徨。记得表姐甚至考虑了退学去复习高中的课目，然后重新参加高考。

77级着实给表姐他们带来了不少包袱，阴影与自卑。他们有不服气，更有不甘沦为处理品的心结。全校76级的学员们曾经上书当时的教育部长蒋南翔要求将他们的学制延长到四年以便获得本科证书。结果是泥牛入海，不了了之。

这些工农兵学员一般都能吃苦，工作努力，上进心强，总是自强不息。在1977年以前的文革期间，没有高考。上大学是靠基层单位如农场和工厂的领导推荐后录取。这几代学生对政治比较感兴趣，做学问，做研究的极少。那时的学制为三年，其实这三年基本上什么也学不到。因为能学的东西大多是毛泽东思想。在毛泽东号召＂缩短学制，开门办学…＂的旗帜下，工农兵学员们没有独立思维独立人格一说，有的是被别人牵来牵去的洗脑。

七十年代的工农兵学员也有不少人奋斗后雄居政界高位，其中最典型的非待任总书记习近平莫属。现今中国各个机构，从中央到地方，不少掌权者是当年的学员。在文坛上，粱晓声，贾平凹，李银河为工农兵学员赢来不少掌声。在科研方面，中国科学院副院长陈竺为工农兵学员们争了光。

复旦大学中文系76级中，有像表姐那样与家庭决裂后去插队多年的红卫兵。也有小知青。他们当中大约三分之一是高干子弟和军人，不少是靠关系走后门进来的。相当一部分是那时基层单位的宣传干部。也有极少数才华横溢的人材，例如表姐的同学，陈尚君。但是大多数是初中文化水平的政治动物。当时他们的口号是：上大学，管大学，用毛泽东思想改造大学。他们的课程不多，各种活动不少：例如学工学农学军等等。那时老师们被编在学员之中，由学员“领导”老师，特别是＂犯过政治借误＂的老师，更是被学员们监督改造的对象。

很多工农兵学员也挺好斗。常常以自我正确为出发点，搞运动，搞大批判。他们喜欢给人背后一刀，动则就贴大字报。当年有一部叫【决裂】的电影里有很形象的描述。他们斗争性的强烈也有听表姐说起过。那是一件一个欧洲留学生被她的复旦工农兵同学帖大字报的事。起因是源于 1976年的一个午餐时分，在中央食堂里排队时中外学生之间发生的磕磕碰碰。一老外的菜洒了，溅了一学员裤子上一堆油腻。一件鸡毛蒜皮的事结果弄成个现场批斗会。围上一群工农兵学员大喊大叫＂反对帝国主义者的挑衅行为，中国人民已经站起来了，等等＂。硬逼着那老外作批评与自我批评。几天后，复旦的南京路上出现了一张大字报。这些工农兵学员们在那儿大书特书＂某某留学生，我们不欢迎你。＂

不少学员们是开了后门靠关系上得大学。他们的文化底子弱，到复旦后各方面适应不了。生活也时常感受到压力。各个系都有过一、二起自杀的个案。

他们当中也有极个别的才子。记得表姐那时十分崇拜她们的学习委员陈尚君。78年，正好是文革后开始第一次研究生招考。按当时的时髦说法叫做＂不惧一格降人才＂，任何人都能报名参加考试。有学历，没学历；毕业的，在校的；谁都可以去考。这对于76级少数有实力的学员们来说，这个机会是千载难逢。是个摆脱＂处理品，次品＂标签的良机。

一埸考试下来，76级的只有陈尚君考上了复旦朱东润的研究生。表姐没有考成功，但是她从陈尚君那儿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她作为工农兵学员如何涅磐重生的出路。

几年后，表姐考上了研究生。八十年代初国门一开放，她又踏上了自费留学的道路。

这一年，1978年的暑假让我认识了复旦。也从此萌生了去复旦读书的念头。杭州华家池的那个夏天可以说是我和复旦缘份的起始点。

附：互动百科背景资料

* 互动百科

工农兵大学生 – 简介

“工农兵大学生”（又称“工农兵学员”），特指在文革期间进入高校学习的那一个群体。指“文化大革命”中实行所谓“教育改革”后招收的大学生。到1970年，“文化大革命”已进行4年之久，高等学校一直停止招生，当年，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率先提出《关于招生（试点）的请示报告》。1970年6月27日经中共中央批准试行。文件根据毛泽东关于“要从有实践经验的工人农民中间选拔学生，到学校学几年以后，又回到生产实践中去”的指示，把高等学校历来实行的统一考试、择优录取的招生办法说成是“修正主义的招生考试制度”，予以明令废除。新的规定是：“实行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和学校复审相结合的办法”，招收“工农兵学员”。学制缩短为2至3年。还规定工农兵学员学习期间的任务，是‘上大学、管大学、用毛泽东思想改造大学”。 [1]

工农兵大学生

1970至1976年全国总共招收工农兵大学生约82万人。这批工农兵大学生虽然毕业后即确定干部身份，但他们的起薪要低于文革前入学的本科生，只相当于文革前入学的大专生。改革开放以后，本科及相应的学位逐步成为我国就业和核定工资的重要参考因素，一些高校重新研究以后，给本校毕业的工农兵大学生补发了本科毕业证书。　　1993年国家人事部、国家教委联合下发教学厅字[1993]4号文件，其中规定，对于1970－1976年进入普通高等学校的大学生（当时规定普通班学制暂为2至3年），学习期满毕业时已由学校颁发了毕业证书，国家承认其学历为大学普通班毕业。该时期进入高等专科学校的则为专科毕业。

工农兵大学生是我国特定时期的特定产物，后来虽因其推荐入学的方式、入学文化水平参差不齐、学制和教学大纲不正规等原因受到了一些非议，但错不在他们，因为当时取消了高考，别无选择。其中大多数人学习比较刻苦，毕业后在各自的工作单位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许多人后来还跻身社会中坚：或成为专家、学者、业务骨干，或选择（在国内或赴海外）继续深造，或被选拔到各级领导岗位担任要职，为国家的改革开放大业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工农兵大学生 – 产生的历史背景

七二一指示

明确“两结合”的教育方针，此时（70年）的大学，已经四年没有招生了。不少部队和机关以“借用”“战备需要”等名义进驻到了高校。毛泽东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并不满意。按照他的想法，中国是需要来一场“教育革命”，但“教育革命”并不代表停办大学，而是应该按照新的思路、新的想法办大学。 1967年10月14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联合发出《关于大、中、小学校复课闹革命的通知》。这个通知发布后，自11月起，大部分中小学生陆续回到课堂，新生也开始入学。

工农兵大学生

这时，上海机床厂的培训经验引起了毛泽东的注意。1968年，为了培养工程技术人员，上海机床厂举办了一次培训。1968年7月22日，在毛泽东的指示下，《人民日报》刊载了《从上海机床厂看培养工程技术人员的道路》的调查报告，毛泽东亲自写了一段编者按。他说：“大学还是要办的，我这里主要说的是理工科大学还要办，但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要无产阶级政治挂帅，走上海机床厂从工人中培养技术人员的道路。要从有实践经验的工人农民中间选拔学生，到学校学几年以后，又回到生产实践中去。”后来人们把毛泽东这段话称为“七二一指示”。同年9月，为了贯彻“七二一指示”。上海机床厂创办“七二一工人大学”，学制为两年，学生毕业后仍回厂工作。此后，“七二一工人大学”的教学模式逐步向上海市以及全国的工厂企业推广。

“七二一指示”的发表，构成了毛泽东培养大学生的两个相互结合的方针：一个方针是，高校毕业生到工厂、农村、部队去参加劳动和军训，当普通劳动者或士兵，接受工农兵再教育；一个方针是，从工人、农民、解放军指战员中选拔学生，到学校学几年后再回到生产实践中去。这种通过相互结合的两个方针来培养工人、农民、解放军大学生，或者把大学生改造成为工人、农民、解放军知识分子的思路，就是毛泽东设想的“教育革命”的方向。

为了解决教师问题。毛泽东确立了这样一个方针：对高校的教师既要进行再教育，又要使用。这种使用，就是使他们与工农相结合。他们与工农相结合了，也就汇入“教育革命”的洪流之中了。

废除考试

实行推荐上大学制度，时间很快进入到1970年，“文革”初期的混乱场面已渐渐平息。而关于恢复大学招生的议论，也成为当时社会日益关注的焦点。5月27日，北大、清华两所大学提交《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招生（试点）具体意见（修改稿）》。在集中了各大学意见的基础上，政府也形成了恢复办大学的思路。这个思路就是：恢复开办的大专院校，学制要缩短，要从工农兵中选拔、推荐学生。　　一个月后，中共中央批转了《关于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招生（试点）的请示报告》，报告指出：经过三年来的文化大革命，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已经具备了招生条件，计划于本年下半年开始招生。招生办法实行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和学校复审相结合。后来人们把这些从工农兵中选拔的学生称为“工农兵大学生”。

这种推荐制度是中国近代教育史上的一次大尝试。那些政治思想好、身体健康，年龄在20岁左右，有相当于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工人、贫下中农、解放军战士和青年干部。还有在单位表现特别突出的人，一经当地“革命委员会”推荐，政治审查合格后，即可成为“工农兵大学生”。工农兵学员的任务是“上大学、管大学、用毛泽东思想改造大学”。

作者：Diamondhorse 在海归茶馆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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