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去留无意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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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去留无意 (1-5)
(2993 reads)
作者:
伊冉儿
,
时间: 2006-5-19 周五, 10:19
作者:
伊冉儿
在
海天文学
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序
这篇故事写给所有曾经经历过大学,出国和回国的朋友,也写给曾经爱过和被爱过的朋友
。这是一部记录成长的小说,希望以真情引起共鸣。
小说“去留无意”所有版权属於作者伊冉儿所有,电子邮件地址
[email protected]
将
作为原创依据。
本文所有人物、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谢谢跟看,欢迎指
教。联系作者:
[email protected]
。查看全文https://spaces.msn.com/yiraner/
一
九月初的一个星期五晚上,我和老公刚从朋友家的聚会回来,一边开门一边还聊着聚会中的
男男女女。一阵铃声打断了我们的说话,“一定是燕,这么晚打电话的只有她。”老公信
誓旦旦地说着,冲进屋子接起了电话。“哈啰?”还没等老公的啰音落下,我已经听到燕
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头传来,“Wendy在吗?”老公把话筒递给我,嘟囔了一句,“怎么
北京女孩都这么大嗓门呀?”,摇了摇头进了屋。“大小姐怎么了,大周五的不出去约会
来骚扰我?”我坐到沙发上,准备和她温电话煲。
“还约会呢,我现在在酒店加班呢。”燕来到美国后在USC念的酒店管理,拿了硕士就留
在洛杉矶如鱼得水地干起来了,按她的话说,洛杉矶名人,有钱人多,旅游业又发达,她
永远不怕被炒鱿鱼。几次劝她来纽约都以失败告终,不是东海岸冬天太冷,就是纽约人太
冷漠了。想想也是,她是那种热情奔放型美女,应该是属于加洲的阳光。
“加班还有时间打电话,一定是有事吧,快说吧别憋坏了。”“嘻嘻,你真是我肚子里的
蛔虫,凡事都瞒不过你?!”“别拐弯抹角的了,我这边可快夜里十二点了。”“周日有
空吗,帮我接个人?”“哪位呀,值得您亲自打电话。”“是我表妹,要去纽约大学上学
。”“表妹,你们不是和不来,少有联系吗?”“我妈刚打电话来,说我姨妈求这个忙的
。”“她不是只念了个职高吗?”“鬼知道,好象后来念了个什么大专的,不过人家男朋
友有钱,一定要把她送出来镀镀金。”听起来怪怪的,哪有男朋友偏要把女朋友送出来的
呀?
“说来凑巧,本不想帮你的,但正好我老公周日又飞欧洲开会,我就顺路送一个接一个吧
。”接过老公送过来的温水,大口喝了一下,聚会里各种酒都尝了尝,现在嘴里有点干。
“我倒希望你没空呢,看她一个人在肯尼迪机场怎么办。”“既然这样,干什么还打长途
电话来求我呀?”“我妈……”罗燕,这么多年都没变,刀子嘴豆腐心。“行了,大小姐
,厚道一点,好歹也是你亲戚呀。”“你老好人,等你见了面就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她了。
”谁也没想到,罗燕的又一次“心软”,却给我们的生活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
“好好,我要睡觉了,赶快告诉我她的航班号和时间,还有名字吧。”老公已经有些不耐
烦了。“我待会儿打回去问一下,明天给你email过去。”“好吧,你也赶快忙完了回家
吧,开车小心呀。”“行了,怎么跟我妈似的,睡个好觉吧。我才不这么早回家孤枕难眠
呢。”听的出来,她还没有从和杰克的分手阴影中走出来。酒精的作用,我的上下眼皮已
经在打架了,只好赶紧收线。“不好意思,实在太困了,改天再聊吧。”
二
九月初的曼哈顿很怡人,不冷不热阳光明媚。难得这个周末不用加班,十点多慵慵散散地
爬起来,和老公跑到楼下的临街咖啡店点上咖啡﹑茶﹑橙汁﹑法国吐司和鸡蛋,一边吃一
边欣赏平日匆匆走过不曾留意的街景。穿着短衫短裤晨跑的男男女女,夹着书本的学生们
,画着浓妆摇摇摆摆的富太太们,当然少不了那些各式各样的宝贝狗们。
品着浓浓的泰国香茶,伸了一个懒腰,我感叹地对老公说了一句:“好久没有这样慢慢地
吃早餐,而不用对着一大堆文件啃面包。”“是呀,不用一天有两个早晨或没有。”“别
说得太早,明天你就又飞米兰了。”我幸灾乐祸了一把。
吃过早饭,我们沿街慢慢地溜达着,难得天气这么好,我们心照不宣地朝着中央公园走去
。中央公园永远不缺人,即使是寒冷的冬天,更何况这夏末秋初之日。有人说,曼哈顿是
个充满机会与活力的城市,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永远让你感到竞争与压力。白人、黑
人、华人、印度人、各色人种,各种语言混杂在一起,构成了这个五颜六色千奇百怪的纽
约大都市。有人说纽约永远可以让你找到家的感觉,也永远让你不觉得你是它的主人。我
们漫无目的地闲走着,我的脑子也在漫无目的地乱想着。我有了自己的小窝,有了疼我爱
我的老公,有了一份不菲的工作,有了一群可倾诉可关心的朋友,可是,我的家在哪里呢
?我的根又在哪里呢?
买了些日用品,拉着老公的手,悠悠地朝回家的路走去。不知不觉已是午后三点多了,虽
然不舍暖暖的阳光,但还要应付一周留下来的琐碎事情,只好作罢回家。刚到家老姐的电
话就跟了进来,“小迪,晚上来吃饭吧。”姐夫被公司派回北京已三个月了,姐姐就被完
全定在家里了,早上起来给孩子作早饭,送孩子上学校,然后再开车上班;下班接孩子回
家作饭,晚上给小孩补功课陪他们直到睡觉;一天下来只有睡觉是属于自己的。姐夫在北
京忙于开拓市场打关系,全中国飞来飞去,很有闲时飞回来。开始,每早每晚互通电话,
后来都忙了一天只有一通;然后隔天打,到现在两个人只有周末才打。无非是你在哪我怎
么样,孩子怎么怎么了,工作忙呀烦呀。我心疼姐姐,有事没事就往新泽西姐姐的家跑,
帮她打扫屋子看看小孩,让她轻松轻松,老公也会自愿地去割割草,帮忙打扫院子。
“好啊,不过不能呆太长,明天Andrew又要出差。”“瞧我们俩儿真有出息,一个找了个
长驻外,一个嫁了个常出差。好吧,我做几个菜,算给他送行。”就这样,我又少了一个
自己的周末晚上。
走进那座落在郊外的两层洋房,看着姐姐系着围裙忙里忙外,牛牛和妞妞这两个淘气可爱
的外甥外甥女爬上爬下,‘这是我那貌美心高的姐姐所想要的生活吗?’我自问了一下。
三
周日,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下午和老公拿着行李朝停车场走去,住在市里,鲜少开
车。无非是去姐姐家或是去机场,要不然就是帮人搬家或是带远来的朋友到处转转。今天
又是老样子,朝肯尼迪国际机场开去。可今天又不同,我还要接罗燕的表妹。走之前,又
查了她的班机,还好,要准时到达。一路上,我对老公嘱咐了起来,“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呀。”“别忘了多吃点水果,少吃肉。”“注意休息,少熬夜。”…….. “你怎么跟我
妈似的。”我苦笑了一下,记得小时候老是烦爸妈唠叨,妈妈就会说:“等着吧,你也会
有这一天。女人结了婚就会开始唠叨,当了妈妈就会唠叨不停。”那时很不屑妈妈的话,
现在看来还是满有哲理的。
趴好车,和老公取好登机牌,吻了吻抱了抱和老公告了别,就看着老公信步往里走,然后
消失在嘈杂的人群中。时间还充裕,我慢慢朝另一个后机楼走去。我总是和飞机场有缘,
小时候接送爸爸妈妈,然后是姐姐哥哥,到后来是大家送我,而现在是老公。过去总是喜
欢看天上的飞机,猜着是哪架载着我的家人和朋友;读书时一有时间会坐在草地上看飞机
,期望有一架是将会把我载回北京的家;而现在,隔周就会到机场送人接人或是自己走,
反而是没时间看飞机了。
一席席中国话传来,显然这是我要等的那班飞机。因为罗燕和其表妹不和,我从没有机会
见过这个表妹,只是她们小时候的照片。所以,我用了最老土的办法,举了一张写着‘陈
薇’的纸,盯着每一位走出来的年轻女孩。
“你就是周云迪呀?”她特意把呀字拖得很长,压得很低,掩盖不住那北京话特有的儿话
音。显然我是让她失望了。“是呀,欢迎你来美国,一切顺利吗?”我浅然地笑了一下,
也顺便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即陌生又熟悉的女孩。中等个,方脸长眼,典型的北方人。显
然下飞机前精心的画了妆,亮紫色的眼影配着浓而深的黑色睫毛膏,粉红色的唇膏配上粉
灰色的唇线,两道修饰过的眉毛向上挑着,冷艳而傲慢。那一刻,我明白了为什么罗燕和
陈薇不和了。
“走吧,我把车停在那边了。”“叫我Vivian最好。”
走到车位,我打开后备箱,准备帮她把箱子放进去。然而她并没有伸出手来拿箱子,而是
嘟着个嘴看着我,好象我应该做这一切。“太重一起来吧。”我再次给她了个台阶。“为
什么不叫个男的来呀?!我刚修好指甲。”她不情愿地伸出手来。左弄右弄,我们终于把
她那大箱子塞进了车。上了车她又皱了皱眉,大概又有哪里让她失望了,我也懒得理了,
朝市区开去。
上了高速,我告诉她由于她来得匆忙很难找到房子,这几天她可以暂住我这里。还没等我
话音落,她呀了一下。“住你那儿?我知道纽约的中国人都住得很小,我不习惯和别人挤
在一起,还是住酒店吧。”这次轮到我要惊呀了,接人这么多次,除了来考察的人,还没
有人刚到纽约就要求住酒店的。谁都知道,纽约的酒店一年四季都是惊人的贵。“纽约的
酒店比较贵,你刚来会有很多地方花钱的,不必跟我客气。”“我没跟你客气,我出门都
是住酒店的。”既然来者不惧,我又何必呢?“好吧,你想住在哪里呢?几星级呢?”“
离第五大道近的,至少是四星级以上吧。”“好吧,去希尔顿吧。”我知道中国人比较认
这个名字。
“不过,这可离你的大学不近,NYU离SOHO近,差几十条街。”“没关系,我可以打车。
”我听得出她语气里的不屑。打电话到酒店还好有房间,¥320一晚。我把她先drop到门
厅,然后转了几圈找到一个车位。走进大厅,看到她缩在椅子上被大大小小的箱子围着,
心里又有些心软。“你确定住在这里吗?”“当然了,不用担心我付得起。”我哑然了,
工作这些年,学会了该闭嘴就闭嘴。“好,我带你去Check-in。”不得不感叹纽约的效率
,十几分钟,我已和她走进了她的房间,放好箱子。我拿着房间的纽约地图,给她指出酒
店、学校和地铁的位置,并给她留下了一张长途电话卡。“给家人报个平安吧,要不给你
表姐打个电话?”我还是忍不住提起了罗燕。“有空再说吧,你要不忙就你打吧?!”“
饿了吧,一起去吃饭吧。”我赶紧打了个岔。“我不饿,谢谢你接我。”她的谢谢其实已
是逐客令,我留下电话号码赶紧告辞,并叮嘱她有事给我打电话。
出了门,我在想我怎么象上辈子欠她的呢,她饿不饿与我有什么关系?
四
回到家,吃过昨晚从姐姐家带回来的饭,便给罗燕打了个电话。“人接到了,也安排好了
。”“我知道,交给你的事保证没问题,她住在你哪儿我放心,谢了。”“住我这儿?不
够大吧。”“开什么玩笑?”“是实话,我请了,可你表妹说我这太小,她会不习惯,她
点名要住五大道上的四星级酒店。她这么有钱,你要考虑和她修复感情了。”我苦笑了一
下。“什么?住酒店?你确定接的是我表妹,陈薇吗?”我能够想象得到她嘴张得有多大
眼睛睁得有多圆。
“不会有错的,她先叫出我名字的,而且是失望地叫出来的。”“失望,有人接就不错了
。”“大概以为是个男生接吧,算了,我完成你的使命了。”“哈哈,听出来了。你知道
我为什么和她和不来了吧。”“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和,但我觉得她被宠坏了。”和罗
燕四年同宿舍,连‘好朋友’来的日子都一样,还绕什么圈子呢。“我小姨上山下乡和当
地人结了婚有了这个女儿,好不容易回京后,即使小姨和小姨夫挣得不多,但一定要给她
最好的,把希望全寄在她身上了。可她从不努力读书工作,现在被这个二世祖男朋友给逼
到美国来了,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你瞧不起她,对吗?”“是的。”燕儿的率直和
傲慢让很多人误解她远离她,可我从心底里欣赏。
“对了,我觉得她不会给你打电话报平安的。”想了想还是说了,但没提陈薇根本就没提
她的名字的事。“报平安?她根本就不会提我的名字。”罗燕太聪明,是个男人会更好。
“好了,你最近怎么样?别老加班了,是不是还是老跑到酒吧呀?”“快奔三张的女人,
没有男人爱,除了酒精和工作还有什么能麻痹刺激自己呢?”“不是没男人爱你,是爱你
的太多了。”“那些男人是只爱我的外表,不是我这个人。除了满足他们的虚荣心、欲望
和成就感,还有什么呢?”“有一天你会碰到那个人的,可不会在酒吧的。”“缘分是不
分时间地方的,是你说的,对吧?”……和罗燕聊天时间会过得很快的,转眼已近午夜,
手机周末不要钱,我们总会聊到手机快没电。“我要收线了,明天还上班呢。”“好,谢
谢你这个忙,早休息吧。”“客气,闷了就打给我吧。”
收了线,洗了澡,算着时间,老公应该快到了。半个小时后,Andrew打了电话报到。他是
个工作狂,喜欢坐晚班的飞机睡觉,一早就到欧洲,在酒店冲个澡就直奔会议室。
又是一个星期一,繁忙紧张的工作要开始了。七点钟准时爬起来,洗澡梳妆打扮;套上套
装拿上包,七点三刻准时离开家;乘地铁买早点,八点半走进办公室。周一早上是最忙碌
的,查收回复email,和同事互问周末,参加各个小会安排一周计划。可今天有点不同,
一到办公室,就看到大家在窃窃私语。打开信箱,原来我们部门的会议从下午提到了上午
,并且在各组的会之前。
难怪呢?难到是要裁人吗?还是整个部门的改组呢?或是要提拔人呢?
五
这是座落在曼哈顿中城的一家地产投资公司,其中包括营销预算部、项目工程部、投资分
析部、物业管理部和行政人力部。我所在的投资分析部是做前期策划,在各个地区选地,
从宏观和微观的角度来分析一块地区的发展,然后再作运作分析,算写不同投资的可行性
报告。整个公司就象一个大工厂,每一个员工就是每部环节上的一个机器,按着程序周而
复始地做一件事。做项目投资,从无到有,环环相扣;一环出错,全盘皆输。尤其是前期
策划,如果用错数据,选错方向,做出错误判断,会直接影响投资的决策。虽然影响大,
但人数确是几个部门中最少的。
十点半准时,全部门的人都坐在了大会议室。部门主席David主持会议,他是典型的美国
犹太人,精明干练,善于钻营;是做投资出身的,后专做地产投资。开场白无非是周末的
球怎么怎么样,然后言归正传;“今天我要宣布,理事会决定将我们能干的Christina提
拔为SVP,并将调入伦敦工作。Christina已接受这项调任,将会在近期内搬到英国。这段
时间我们要进行工作交接。”然后他又云了一些Christina如何如何地能干,如何如何地
努力深得大家欢迎,之类不痛不痒的话。美国公司内部的政治斗争,是极其复杂,是极其
微妙的,绝不亚于中国的勾心斗角。其实只要有人在有利益在,就会有矛盾和竞争。
公司的等级非常严格,就是一个简单的金子塔,底下人多,顶上人少。越往上女人越少,
能坐到靠窗顶头办公室里的女人不是老女人从不结婚,就是离异一身轻,或是女同性恋和
男人无异。Christina在这里是VP(Vice President),想在纽约的办公室里坐上SVP(
Senior Vice President)的位子,实在不易。周围那些男的VP一个个都是削尖脑子往上钻
。一旦当上SVP,就是部门主席的左右手了,也许有朝一日可以取而代之。我从一进公司
,就在Christina手下干,她一手将我带起来。在她的严训苦练下,我也作的有板有眼了
。多次和她共作项目,单独出差,对她的脾性和经历颇有了解。可以说,她是我在公司最
信任最钦佩的女强人之一。虽然是个快四十的美国女人,从未接过婚,但却是个有情有爱
的人。几年前在来我们公司之前,曾经有过未婚夫,但他为了更好的事业机会而远赴英伦
,为此也解除了婚约。痛心之后,Christina换了工作,将生活变得简单而充实,那就是
不停地工作。从此,她青云而上,深得各位高层的欣赏。如果她不是女的,也许早已拿到
SVP的职位了。
在公司Christina被冠上‘铁女人’的称号,在她手下作项目,要受得了三高的标准 -
要求高、强度高、质量高。那些爱耍嘴皮子的美国白人,大都会自动请愿不要在其手下工
作。所以当我分在她手下,有些人幸灾乐祸,有些人婉言相告。的确,我一开始真受不了
她的直性子急脾气,但作为一个外国人又是一个没背景没身份的女孩,只有努力作事。这
倒反而嬴得了她的信赖和好评,她的活基本都由我负责,而她也绝对是一个公平的老板。
听到她的高升感到由衷地高兴,但为失去一个可信任可倾诉的同事兼老板而失落,深深知
道这几周我们会有很多事去处理去探讨去分担。
会议一结束,一部份人早已摆好风舵,赶紧向上层打听谁会替代Christina的VP职位;也
有人惺惺兮兮地向她祝贺,脸上的笑容在握手祝福之后转身就会自然消失;也有人互相窃
窃私语,猜测这是明升暗降呢?还是境外培训呢?无风不起浪,可生活工作中,不都是人
在兴风作浪吗?!
作者:
伊冉儿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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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由伊冉儿于2006-6-20 周二, 10:58修改,总共修改了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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